No. 155 中国接入世界：1994 | 中国互联网故事 2

歇后语

• 会车开了远光灯——眼前一亮

• 芝麻掉到针眼里——巧了

俏皮话

• 深夜，我们刚刚从郊外回到家中，窗外大雾弥漫。在我们开车回家的路上，由于雾太大，所有的车子都在减速慢行。前车的尾灯以微弱的穿透力映照着后车的方向，偶遇岔路，前车拐弯，我们的车走在了最前面。视野里一片迷茫，我们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后面是一列随行的车队……我不禁想，这种情景不正是今天的瀛海威吗？

  ——张树新

• 这不光是瀛海威，这是在95到00年的中国互联网，整个中国互联网都是这么一个现状。上网用户量在这五年稳步增长，2000 年底根据 CNNIC 用户数达到了 2250 万。

  这就是00年底的中国网民的数量。这2000万人到底有多大的商业价值，未来到底有多少人会上网等。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的中国互联网全是迷茫，全是探索。迷茫探索之中，很多我们的熟悉的名字都在蛰伏之中。杭州的教师马云创办了翻译社，并且做了一家公司，推出了第一个自己的互联网产品中国黄页。中国黄页卖出之后，他正准备给自己的新项目起名叫阿里巴巴。

  在杭州旁边的宁波电信局，员工丁磊提着行李辞职去广东创业，跟同年同月出生的一个网友，一个网上认识的好朋友马化腾见面，两个人半夜喝着啤酒，相谈甚欢。97年他成立网易，98 年推出了 163 免费邮箱。网易虽然也有门户，但丁磊的风头当年被王志东抢走了。王志东那个时候四通立方已经改名叫新浪网，世界杯期间成为了全国的顶级门户。新浪网天下闻名，在门户兴起的时候，也有一些靠给门户网站提供技术支持赚钱的当乙方赚钱的。比如说门户网站，它就需要站内搜索技术，回国做搜索的李彦宏把技术卖给新浪和搜狐。

  两年之后，有一个网名叫“搜索引擎9238”的网友加入了百度，负责百度几乎所有 to c 的产品，他叫于军。此后百度成为了一家 to c 的公司，俞军被认为是当年产品经理的精神领袖。还有把整个公司卖给门户网站的，比如说广州一个叫陈一舟的留学生做出的china人，这是中国最早的社交网站，就卖给搜狐了。卖给搜狐之后，china人团队里一个叫王小川的程序员也就加入了搜狐，成为搜狐的技术骨干。六年之后他会开发出搜狗输入法。方正集团的一个程序员，他倒是认为门户网站，域名这种形式不好用，他开发了自己的中文网址寻址工具——3721，他叫周鸿祎。

  门户网站最早的深度报道来自于李学凌这个记者。李学凌连发了三篇文章，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新浪，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搜狐，告诉你一个是的网易，一战成名。多年之后，李学凌亲自下场创业，做出了欢聚时代，也就是YY另一个门户网站的员工。搜狐网的 CFO 正在为上市的事儿焦头烂额，他不知道自己五年之后会离开搜狐网，并且成立自己的创业公司优酷网，他叫古永强。还有一个门户网站，新浪网的用户都是最早接触互联网的一批人，也有的已经出来创业了，比如说在新浪网上写出中文互联网第一篇报文的老荣，老荣创办的 8848 要立志成为中国的亚马逊，要做电子商务。

  李国庆、俞渝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刚刚认识，刚认识三个月，干柴烈火就闪婚了。闪婚之后几年，他们成立了当当网，主打卖图书。想靠卖书做大做强的不光李国庆和俞渝夫妇，还有金山的一个总经理，他叫雷军，他主导投资的卓越网迅速崛起，成为中国电子商务的明星。这个时候他自己还在金山工作，还没想过要做硬件，更不要说做汽车了。雷军现在正在焦头烂额，解决的是 WPS 陷入了跟巨头微软的持久战的问题。他想到的办法是开发金山毒霸，给 WPS 输血。

  电商在红红火火的时候，中关村出现了一家卖光盘卖设备的门头店，这个门头店叫京东老板刘强东，他做的事目前跟电商毫无关系。但是他天天搬货，跟消费者打交道，让他更能理解什么是零售。还有一个北漂青年，他连个店都没有，他身上只有 2000 块钱，他叫唐岩。两年之后他好容易找到一个正经工作，一个网易编辑的工作，慢慢找到了做互联网产品的感觉。

  对比来看，一个上海的创业团队就特别豪华，四个年轻的行业专家凑在了一块。甲骨文的中国区咨询总监梁建章，做智能大楼系统的季奇，华尔街的高管沈南鹏、上海旅行社的总经理范敏，他们共同在上海创立携程，后来他们被称为携程四君子。季奇后来离开了携程，创办了华住集团，他旗下有 31 个酒店品牌。而沈南鹏成为红杉中国的创始人，目光来到深圳，从润讯公司出来的程序员马化腾创业，做他熟悉的寻呼机业务。到了第二年，他开始琢磨着做纯线上的即时聊天服务。但是第三年他马上就要破产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用户量和DAU有什么用，他也不会想到未来自己会做成全球最大的游戏公司。

  说到游戏公司，上海这边复旦也有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开始创业了。他目光远大，给自己的公司起名叫盛大，他叫陈天桥。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想做游戏，更没有代理传奇，他们要做互联网虚拟社区。但是北京有一家公司叫联众，他们已经想清楚自己要搞什么游戏了，就搞棋牌。在厦门巨人大厦停工了，史玉柱在想着怎么还债，他还是选择了做保健品。不过七年之后，他会用征途这款游戏改变整个中国网游的行业格局。

  那个时候的互联网创业者里面，蔡文胜可以说是少有的不打算做产品的。他在疯狂投资域名，他成为中国知名的域名大佬，他靠域名赚了少说有一个亿美金。当然多年之后我们还是用上了他做的产品，叫美图秀秀。喜欢做域名买卖的还有一个刚从中国海洋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他叫姚劲波。他掌握了大量的数字域名，五年之后他会拿着自己的一个数字域名“58.com”成立58同城。

  这五年里，张一鸣在福建龙岩读高中，黄征在杭州外国语学校读高中，宿华在湖南永顺读高中。那个时候，这三个高中生还没怎么接触互联网，但是石家庄四中的一个同样在读高中的小伙子，早早已经开办了自己的个人网站，叫显卡之家，他叫李想，高中毕业前，他一个月的收入是石家庄平均收入的六倍。在北京清华大学 26 号楼 619 宿舍里的两个上下铺的哥们儿志趣相投，他们一起集资买了电脑，下铺叫王慧文，他用电脑打游戏。上铺叫王兴，他受学长的影响，在用电脑研究创业。八年之后，他们会一起建立一个叫校内网的网站，他们的创业引路人，清华的学长沐言也会跟自己的同学在这一年成立一家叫百合网的网站。

  黄征，未来的引路人段永平决定离开小霸王，创办新公司步步高。步步高将在多年之后孵化出两家手机公司， OPPO 和 vivo。00 年人民日报刊登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叫免费软件，《免费软件饿着肚子挥洒冲动》。他讲的是什么呢？讲的是免费软件的悲情现状。它以一款叫做 foxmail 的已经有 100 万用户的邮箱软件为例，这个软件的开发者现在依然饿着肚子，是一分钱没赚着。原文说的是 foxmail 没有带来任何经济上或者社会地位上的好处，而 foxmail 的作者张小龙说，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文章最后说，张小龙的朋友都觉得他可怜，在一百多万台计算机屏幕上留下大名的人只是一个悲剧人物。这些就是 1995 年到 2000 年发生的事情，虽然我们看到很缓慢很迷茫，但是无数的种子已经种下来了。这些都还是微弱火种的小公司，未来会组成万丈光芒。